二○一三年星馬中巡迴弘法之簡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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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疾呼

 

大概九年前,上師曾被邀請到新加坡給予簡單的弘法開示。雖是短促的行程,卻也在此小島嶼上播下了佛緣的種子。今年,在新加坡佛友茉莉(Molly)的誠心邀請,及馬六甲師兄空慧一再的提請之後,上師終於慈悲應邀,弘法行程的首站便是定在這美麗的小島上。

五月二十八日,上師抵達新加坡的時間是中午一點,我與茉莉、瑪格麗特(Margaret)早已帶著興奮的心情,站在出境玻璃門前,顧盼著上師的身影。時而留意著從機場內走出來的人群,我手裡急著撥打手機聯絡空慧師兄,想知道他與淨念師兄是否已抵達。誠摯的兩位馬六甲師兄,就在上師出現在緩行中的人群裡時,趕上了恭迎的行列。

依照上師的慈意,此次在新加坡純粹是我們法脈在這小島上弘揚佛法的一個開端,所以在活動的安排上都是極為簡單,但又不失弘法的菩提意願,與眾生結下佛緣的至聖意旨。在抵達的第二天晚上,上師就在茉莉家舉行蓮師圓帽加持法會,而後還給了一場簡短的英文開示,開示之題目,一如此次來新加坡弘法之無有完整的準備相似,是〈To Be Decided〉(有待決定)。萬事萬物都在變遷中,萬法萬緣都是因緣的結果。一生的際遇無法臆測、無法掌控;人生沒有所謂的「如意算盤」、「如願籌計」。此時,上師更悲心綿綿地道出生老病死的無奈與無所遁逃,希望有緣之眾生在得聞佛法後,體會到修行佛法的可貴;也唯有走上佛法之路,心裡才能得到真正的平安,人生才有安穩的時刻。

每到一處,上師總是希望能修一次頗瓦,超渡當地的幽冥眾生。此次到新加坡弘法亦不例外,瑪格麗特安排上師帶領大家到新加坡最大的墳場區,此墳場區含括了三大民族的墓園,有華族(傳統的華人墓園,基督教與天主教墓園)、巫族(回教墓園)以及印度族的(興都教墓園)。上師在修完頗瓦後,隨即就在墳場主持煙供。在風勢的幫助下,煙供的供品都燒得很好;一切順利完成,大家心中法喜充滿。

五月三十一日晚,大家再次聚集在茉莉家參加裝瓶活動,而從古晉來的淨喜、念通與其朋友也到來參加。一如往常,當晚就下了一場雨,這都在在顯示了龍王的歡喜與護持。那天雖然參加的人不多,但所準備的首飾供品卻也不少;尤其是茉莉將已收存了多年的各類紀念性銀幣全供上給龍王龍后,實在是很難得、很珍貴的一個供獻。隔天早上,大家到碼頭集合,乘坐遊輪出海獻瓶。所乘坐的遊輪是專為觀光使用的,其外型模仿了當年鄭和統帥下南洋時所航駛的船隻,並有著濃厚的中國文化色彩;船頭由兩條龍「領先帶著」,船內置有一小舞台,而台上之牆壁與柱子上,甚至整個船頂,皆有龍的刻像,確實是很特別、很用心設計的觀光船。在一位佛友的協助下,上師觀察了遊輪航線的周圍地形與位置,並在適當的地理位置將兩個寶瓶敬獻入海。當上師將寶瓶獻入海中的那一刻,平靜的海面頓時起了波浪,湧起的浪花裡(後來從相片中看到)顯出了一個巨大龍頭,似是張著嘴來領納所敬獻的寶瓶。龍王領納寶瓶的景觀層出不窮,大家對龍王護持佛法的敬信更是堅定不移。祈願在龍王的護佑、加被下,法脈的傳承能在這美麗的小島上播下清淨正法的幼苗,並茁壯成長。
五天的星洲弘法就這樣簡單而富意義地結束了。六月二日中午,上師與我乘坐空慧師兄駕駛的轎車前往熟悉的古城馬六甲,為巡迴弘法的第二站。在馬六甲休息一天後,六月四日便開始了一系列的活動。當晚在普洱茶藝文化館上師給了一場開示,然後為信眾主持蓮師圓帽加持法會的灌頂。此次上師慈悲地開示了〈正見在修行上的重要性〉;上師多年的弘法、教示,無不在處處提示、時時訓誡說擁有「正見」是修行的基本條件之一;若沒有正見,在修行上不管修了多少年,始終是站在佛法門檻的邊沿,未能真的趨入修行佛法的正軌。當晚開示完畢,有六位信眾請求上師的皈依,其中兩夫婦還是真誠地老遠從東馬的沙巴州來到馬六甲拜見上師,並請求皈依。為夫者在二十年前就已認識上師,但由於被自己的見解與觀念所限,一直猶在尋索、探究,而止步於清淨法脈的門邊。今日能突破一切的所知障,來到上師跟前求皈依,讓我深深體會到眾生的無明、愚癡之可怖,以致繞了多少圈、走了多少冤枉路,屢屢遷延之後纔能看清方向,走上正道。當晚正巧是六人求皈依,上師就順此因緣,依剛抵達台灣時寫的一篇〈如憶〉而引用《金剛經》裡的「六如」名偈,給了這六位皈依弟子以下的法名:如夢、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電。

據空慧師兄的陳述,延續陳祖師來東南亞開講〈淨土五經會通〉的弘法,自一九九三年第一次邀請上師到馬六甲弘法,直至今年二○一三年,正好是二十年的光景;看似漫長的二十年,其實只是一瞬間。為感恩上師在這二十年間慈悲蒞臨馬六甲弘法八次,給予弟子、信眾們無盡的加持與修行上的指導,空慧師兄在今年的放生活動上,特訂下兩輛卡車,約一萬條的大泥鰍(共二噸重)來作放生。此等善舉及感恩之心,確實是我們學習的好榜樣。當運送泥鰍的卡車停泊在水壩岸邊時,一桶、一桶平放在卡車上的泥鰍靜默無聲;等上師帶領大家一唸完了〈放生簡軌〉——甚至在卡車上的工作人員開始要將泥鰍放歸入水裡之前——這時候突然所有桶裡的泥鰍全都蹦跳起來,撞向上方覆蓋著水桶的網。可見它們也能感受到即將回歸自由的訊息。大家看到泥鰍那種興奮、迫不及待要回歸自由的景觀,除了嘖嘖稱奇之外,心裡也感到無限欣慰。有哪一個眾生不是迫切地渴望自由呢?又有哪一個眾生不希望宿業早日消盡,而得以從六道的輪迴中解脫、離苦得樂呢?執筆至此,心中百感交集,思緒紛雜;唯願所有具德的師傅以慈懷展現無盡的供施,令所有眾生得以從淵深的苦海中救拔出來!

一如往常,在弘法期間都會安排接見信眾的機會,以便上師為信眾解疑除惑,給予佛法的教導。而上師每每在細心聆聽信眾所傾訴的家庭問題、身上所患的許多業障病等,都慈悲地加持與攝受。原本身上就開始有微微咳嗽的上師,經由對眾生的業障之攝受,當晚在裝瓶活動上,身體更顯不適,加上連日的天氣炎熱,除了咳嗽,聲音也開始沙啞了。但上師法務依舊,絲毫沒有停頓下來;隔天早上八點,依時去送瓶,也照行程安排而作了廿九護法薈供。

在六月八日的中午時分,上師帶著病乘車從馬六甲前往吉隆坡。雖是只有兩個小時的高速公路車程,但由於天氣異常的酷熱,坐在車裡的上師,病情越顯嚴重。當我們在半途的休息站停下歇息時,只見上師辛苦地撐著,一言不發。陪著上師前往吉隆坡的空慧、淨念、善循和我不知如何是好;一路上我撥了好幾通電話給怡保的文英師兄,尋求他的醫療協助。抵達吉隆坡後,到了傍晚時分,上師開始有發燒的症狀。此時,文英師兄決定在下班後與其他兩位師兄從怡保趕來吉隆坡為上師把脈開藥。文英師兄與光德師兄剛在六月七日從馬六甲開車五個小時返回怡保;為了給上師治病,八日晚又特從怡保開車兩個多小時南下吉隆坡,而後又再連夜趕返怡保。為滿眾生願,上師總是希望第二天(九號)早上在佛教聯誼會的一場開示能如期進行。而深知上師心意的文英師兄開了藥,並囑我必須每四個小時給上師吃藥,除了退燒,也讓上師能恢復聲音,以便明早能夠開聲演講。整個夜晚上師就在流汗、吐痰、發燒情況時起時退下渡過,也沒有真正休息與安睡。第二天早上只稍有起色、略有聲音的上師,就毅然決定要去見信眾、要去開示。

闊別了九年,上師再次踏入佛教聯誼會,在新的道場給予開示,而見到的也已多是新的面孔了。時間的流逝,人事的變遷,直叫人不勝唏噓。因緣的轉變,在在地教示了一切皆是無常,而學佛應當從無所執取修起。雖然上師簡短地給予這一場英文的開示,Dharma Cultivation in Our Daily Life(在我們日常生活中對佛法的培養),但出席的信眾都是那麼誠摯,並用心地聽。等到上師開示完畢回到公寓休息時,上師的病情又再次加重了;發了高燒,無力地臥躺在床。作為弟子的我與其他師兄們只能繼續給上師吃藥,祈請佛、菩薩的加持。隔天,上師還是堅持不讓大家失望,晚上再次抱病到千百家佛教居士林給予另一場的開示。二○○四年上師曾被邀請到這裡演講,事隔九年,依然還有一些舊識佛友到來聽聞上師的佛法開示。大家重見上師,法緣重續,心中怎不歡喜呢?當晚的開示題目是〈無常與念佛〉,雖然是老調重彈、老話重述,但句句皆出自上師的內心深處,是上師一生修行、弘法常對信眾警誡的課題。上師熱切地希望信眾們時時刻刻有著「無常」的覺醒,而能好好地念佛、拜佛。

由於上師的病情還是嚴重,黃痰依然很多,文英師兄與光德師兄不辭勞苦地再次從怡保開車到吉隆坡。文英師兄專為上師開藥治療,而擅長按摩的光德師兄則從旁協助,希望通過專業的按摩方式,上師的病能更快速地痊癒。第二天早上,雖然生病在身,渡生心切的上師還是依原定行程的安排,毫無遲疑地前往福建義山去修頗瓦超渡眾生。隨行的幾位弟子心中有著一絲絲的擔憂,恐怕上師因此而讓病情再度加重。在前往墳場的路上,望向車外炎熱的天氣,我和空慧師兄終於打破了沉默,心中猶有擔憂地對上師說,如果天氣太熱的話,就請上師在修完頗瓦後留在車內,讓弟子們去撒米。言猶在耳,沒想到在抵達墳場後,從車內出來剛走了幾步,炎熱的太陽就在此時被一堆雲彩遮蔽住,天空頓時變得陰涼起來。等上師修完頗瓦,大家撒了米走回到停車處時,太陽又再出現。冥冥中一切的自然轉變,告訴了我們護法的護佑是無時不在、無處不現的。

短短的四天吉隆坡行程,有著重病在身的上師,看似不可能的弘法活動,因為堅持悲深的菩提心願,最終皆圓滿地完成了。第二天,即六月十二日,上師與我就要乘搭傍晚的航班啟程到北京。雖然上師的病已有起色,但體內還是多痰。早上忙著收拾行李、整理房間、清理公寓的我,一時也無法跟進上師的病況,只讓光德師兄細心、耐心地給上師作按摩。正當一切都處理就緒,看看腕表,已接近十二點了。於是我就請上師整裝待發,此時才聽上師說光德師兄的這一番專業按摩,竟將體內無法以自然方式吐出的痰,都已全部「逼」出。在臨上飛機前,上師的身體狀況有這麼一個突如其來的好轉,我們幾個隨行弟子除了高興、如釋重負之外,內心裡也深深地感恩佛、菩薩與護法一路給予的加被、幫助與安排。

抵達北京時,已是深夜過了十二點了。上師在北京休息了一天後,在六月十五日,就為大家開示〈念佛的道理〉,隨後敬裝一個寶瓶。第二天早上,大家在一處公園集合,隨同上師坐上腳踏遊艇,將寶瓶敬獻給龍王。六月十七日是初十、供上師的吉祥薈供日子,我們安排了在這一天恭請上師為剛完成的法脈皈依境唐卡主持開光儀式。當天除了唐卡的開光,上師也同時為弟子們帶來的許多佛像、唐卡、法器等聖物作開光。在開光儀式開始前,上師為大家講解法脈皈依境開光的意義,並述說了當天所作的兩個法夢。第一個夢大約是在半夜兩點三十分,上師夢到自己坐在一高座上,身體是微側的,而座下堆滿了一堆堆五顏六色的穀類,全都是又圓又亮的。在陳祖師所撰寫的〈勝煙供施簡軌〉裡的迴向文就有一句「五穀盈登法增長」,寓意是五穀豐收的吉兆,表示有很好的結果。後來在凌晨時分又作了個夢:有幾個女子排成一行,並以膝蓋小步地向上師走來,同時她們一個個都兩手放在胸前,手掌朝上捧著一個紅包。這表示了唐卡的開光是一件重大事情,所以她們來對上師恭敬地迎請。

開光儀式完畢,接著便是弟子眾對上師作最誠摯的身語意供養,也就是對上師行三次的大禮拜;以此供養祈請上師對弟子眾加以不斷的慈悲護念與加持;弟子們的慧命延續,仰賴於上師的恩澤甘露之賜予。身之供養,祈願生生世世侍師在旁,為師代勞代苦;語之供養,時時讚頌上師的功德,啟請上師的無盡法性給予弟子圓遍的開示與加持;意之供養,無時無刻不忘對師恩的憶念,而以為眾忘己、奉獻於法來回報。過後,還作了個請轉法輪儀式。在這唐卡開光的殊勝日子裡,大家都誠心懇請上師長久住世,法輪常轉,慈光恆照,普濟群生!由於當天是初十日,下午時大家與上師還一起共修了上師薈供。

能夠與上師同處一室做功課,不論是持咒念誦,抑或是打坐修禪,都是很難得的機緣,而且所領受到的加持力是平日自修時所沒有的。所以今年在北京的活動安排上,我們都隨應法緣,而在十八日那天,懇請上師帶領大家一起打坐共修。六月二十日,大家跟隨上師到皇帝船碼頭作放生。今年應眾贊助,總共籌得人民幣一萬元的放生善款,將十二萬六千條泥鰍放歸自由。為了能讓弟子們有更多的機會學習,今年上師再次細心地教授四加行的功課,希望許多修密法的弟子們能夠將此基本的功課做好,以穩固的根基走入無上密法的修習正道。

與上師在一起的日子,總是那麼地快樂,就像翱翔在天空中的小鳥,自由自在,沒有世俗的牽纏與掛慮。每一年能與上師有這樣的相聚時光,是大家所期盼、所珍惜的。但相聚在一起的日子,總覺得時間飛逝得特別快。在六月二十四日,大家只能按捺住不捨的心情,聚在北京機場,心心相惜地道別了上師,恭送上師回台灣作此行最後一站的弘法。

每一年大家總是以惜緣惜福的情懷,盼望著上師再次蒞臨弘法,給予教導,給予加持。慈悲的上師,應眾所求,一站一站的行程奔波,攝收無盡眾生的罪業,忘卻疲勞,無私地賜予。作為弟子的,從心深處感懷地想對上師說,除了感恩,還是感恩;以身語意之供養,作為至上的回報。

 

二○一三年八月九日
佛安居   於古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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